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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母病床左边,二十一床,住着一个七十九岁的老头,几进几出医院,前几天才从ICU转到岳母住的抢救室,昨天走了。
这是一个有着鹰隼一样眼睛的老人,岳母和妻子都说不敢和他对视,她们觉得老头的眼睛很瘆人。老人自从住院就和别的病人不太一样,没有大多数病人的浮肿,脸上平整,喜欢和别人说话,当他说话的时候,两道眉毛向上挑,眉毛尾端长长的竖着几根长寿眉,和他的眼睛配极了。他的眼睛总直视我的眼睛,不能说狰狞,应该说刺得眼睛有点儿痛,这点儿痛直达我的身体里,感觉和我父亲小时候看我的眼睛很像。
昨天一早我去医院打算接岳母出院,可是,到了医院发现岳母不是很精神,出院的计划算是泡了汤。和隔壁床的老人女儿打了招呼,顺便看看老人,那老人平静的眯着眼睛,我静静地坐在病床前看起一本闲书。老人的女儿早上问了大夫,可不可以给老人吃东西,大夫说可以进些流食。傍中午,女儿给老人喂了两小勺米汤,还没有十分钟,老人剧烈地咳嗽,我当时还没有当回事儿。老人的女儿招呼我:大兄弟,我挪不动我爸,帮帮忙,我给他敲敲背。放下书,走到老人床前,我用力挪动老人的身体,还没有等我放开手,老人一大口吐了我满手,刚开始还以为是老人胃里的残渣,等他女儿大呼小叫地说;快找大夫,我爸吐血了。我才发现,粘在手上的东西发黑不粘稠,有点像涮过毛笔的水。很快,主任、大夫和护士一窝蜂地赶来,粘了一手黑色的血的我退到一边。老人用力地张了张嘴,腹部一上一下,几大口黑血呼噜噜从嘴里喷出来,脏了床单。他女儿抽搐着,痛哭着呼叫,大夫叫护士把她拉出病房,将屏风遮挡在床的两边。风暴娱乐
老人把头歪在一边,手术室的人赶来,用刀刷一下切开气管,大夫把氧气直接插进老人喉咙里,可是这一切都徒劳了,监视仪上的波纹,已经从尖锐变成微微的锯齿型,当医生用力按压老人的心脏时,这条波纹才会有轻微的变化。
一个生命像燃烧完最后一滴油的灯,突突地跳了几下火苗,随后兹的一声,灭了。老人的腿轻轻的蹬了几下,攥成一团的手一下松开,我知道,他——死了。医生回头发现我站在床尾,急忙把我也推出了房门,说:出去,我们在抢救。
隔着门玻璃,我发现岳母扭着头也在看,不过隔着屏风,她,看不到这些。听不见大夫们在说什么,只看见他们已经不再着急,护士眼睛盯着监视仪,看样子就等老人的生命曲线变成一条直线。不一会,主任走出房门,对老人女儿说:现在人已经不行了,虽然监视仪上心脏还有轻微的波形,那已经是无法逆转的衰竭了,没有呼吸,瞳孔扩散,赶紧准备后事,我们尽力了。这时,老人的女儿反而不再嚎啕,闻讯而来的儿子也没有太多的哀伤,他打电话让孩子取来了寿衣,一大家子给老人洗洗身子,老人的外甥用剃须刀给老人刮了脸,我推开房门,离老人很近,发现他脸颊没有一点痛苦,电影里狰狞恐怖一点也没有出现他脸上。风暴娱乐
护办室里,当班主任在嘱咐主治医生和护士:抢救一次,别忘了写医嘱,用的药都记好,医生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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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给医院的停尸房打了电话,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推一辆担架车来病房来给老人穿衣服。驾轻就熟,他用枕套蒙上了老人的脸,让亲戚们帮忙,亲属们把寿衣一件件套上去,老人的胳膊和腿还很柔软,大概再过几个小时,他就是僵硬和冰冷的。男人们把尸体抬上车,刚推出病房门,就听到女儿哭天抢地嚎:爸呀,你这就走了啊… …
在停尸房停好了老人,一群人回到病房开始收拾东西,家属中已经有人摸出了手机,他对着话筒说:死了,发送三天,你来啊。现在,我已经晓得这后面将要的事情——搭设灵棚,遍布告示,有交情的人一一来吊唁,丧事办完后,管事的把礼单,礼金一一清点,这些家属往往都会和自己家的记账本对点人数,看看有谁没有来,等以后这人有事,绝不会去了。
妻子和我回到岳母床前,打开买来的盒饭,和岳母慢慢地吃。刚才那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,这种感觉既奇怪又真实。岳母边吃边说:我有点怕,想看看,又看不到,他这辈子过去啦。十九床的阿姨接过话茬:昨天我还问他老高寿,他告诉我说七十九,紧接着他又改了口,说不能说九,会不吉利。妻子笑了一下:这不是他自己也说了吗?风暴娱乐
手上的血早已经被我用温水洗去了,没有粘粘的感觉;老人病床上还有一大片黑色的污渍,过了会儿,护士麻利地换掉它,不久,有人又躺在上面。
岳母让我打开窗户通通风,妻子打开病房里的空气消毒机,机器里的风吹向我,有点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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